虎爸出去收打稻谷了，家里就虎妈在，小虎头回了屋鞋子也不好好脱，随意丢到边上，被虎妈唠叨得耳朵都疼了。
虎妈坐在木凳上打毛线，说：“过来我看看。”
小虎头把鞋子整理好，走过来站得笔直，说：“看什么？”
虎妈拿着打出来的毛衣在小虎头身上比划比划，说：“鹿鸣跟你身形差不多，我看赶在冬天之前给他织个毛衣，你看这花色好看吗，要不要变个花样儿？”
虎妈腿脚不好，膝盖里有积水，都在家里歇着不怎么干活儿。闲的没事儿就爱给他们这些小辈织衣服，从小到大小虎头的毛衣都留着没丢，最小的才成年人巴掌大小，上头还绣了个小鸭子，格外可爱。
“挺好看的啊，颜色素净也配他。”小虎头点点头。
虎妈这才满意，扯了扯毛衣说：“再打大一点，里头也好加衣服，冬天这儿可冷呢。”
说着又开始拆毛衣，乐此不疲。
母子正说着话呢，外头院门敲响，祝十八探头探脑的，背着个小背篓，说：“虎妈，我来找小虎头。”
“进来啊快进来，你这是摘了什么？”
“八月瓜。”
“我上回听隔壁媳妇儿说摘完了啊，又结了新果子？”
“不是，今天摘万寿菊，顺手在那崖边上那棵摘的。”
虎妈听得一阵后怕，拉着祝十八一巴掌扇在他后背上，说：“哪儿有你这么皮的！悬崖边上也敢去，下回再去你看我不抽你？别以为你跟着秦力，虎妈就不敢教训你，下次再去试试？！”
祝十八被打了下却不躲，笑着回话，说了好些才把虎妈劝高兴了，继续窝在凳子上打毛衣。
“怎么就你来了，鹿鸣呢？你俩平日里公不离婆的，这会儿怎么没一块儿？”
祝十八尴尬地笑了下，旁边的小虎头连忙搭话，说：“人家来咱们这儿是学戏的，可不是一天天跟着我们瞎玩的。”
“也是......”
“妈，我跟十八回屋了，您有事儿叫我啊。”说着小虎头揽着祝十八的肩膀往自己房间走去。
他的屋子在最里头，回屋后探头看了看，虎妈正认真改毛衣呢，小虎头这才关上门，说：“找我啥事儿？”
祝十八泄了气，也不客气，直接躺在他那小床上，说：“鹿鸣是不是生气了？”
小虎头瘪嘴，说：“送他回家的时候还好，进屋了还给我倒茶来着。不过气肯定气，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气来得没由头，所以不好对着你发火，就自个儿生闷气呢。”
本来就是祝十八要给冉鹿鸣摘那八月瓜，那危险环境不是他事先预料到的，要不然冉鹿鸣宁可今天饿肚子也不缺他那一口甜。可当时当点的，谁说得上对错呢，冉鹿鸣那倔驴脾气一上来，没谁拦得住，偏生祝十八的妹妹嘴叼了一句，闹成那样谁都怪不上。
祝十八叹了口气，翻身找了个舒服位置，说：“也是怪我，忘了跟他说。”
小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跟着他一并躺在床上，说：“我们村里的孩子整天上山下河，皮猴子似的，还真没注意到这茬。”
两人胡天海地地说着，祝十八皱皱鼻子，总觉得小虎头床上有股怪味，坐起身来往旁边一看，垃圾桶里堆了四五张卫生纸。
祝十八一言难尽地望了望小虎头，说：“兄弟，味儿不味儿啊，你就不知道收拾收拾？”
小虎头跟他自小长起来的，脸皮厚得要死，说：“青春期，一天不弄，底下老莫名其妙地起，你当我不爱收拾呢？收拾勤了我妈又得叨叨我。”
祝十八长腿一跨，把那垃圾桶踹远了些，说：“年轻人血气方刚，注意尺度，可别太早玩坏了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，你一天天地赖在冉鹿鸣家，你也不怕人家嫌你，这事儿躲着弄可没被窝里躺着舒服。”小虎头说着，打了个哈欠。
没听祝十八接话，小虎头狐疑地眯了眯眼，说：“冉鹿鸣不会还没......”
话还没出口呢，祝十八从旁边拿着枕头，对着小虎头的脑袋砸了过去。
小虎头一躲，接过枕头，说：“操，他不是过了年就十六了吗？跟我岁数一样大啊，一点动静都没？”
祝十八歪着脑袋不理他，自己却细想了一番。
在冉鹿鸣家里赖着，那人晚上睡觉不老实，就爱往暖和地方乱蹭。但祝十八还确实没见过这人有过什么动静，平日里练功唱曲，拉着自己扒拉京二胡，整天从早到晚地待在一块儿，冉鹿鸣做那事儿是什么时候呢？
被腹诽的冉鹿鸣憋着气回了家，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莫名其妙。祝十八没上门，他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赶着说啥，待在屋里练大字。
没过一会儿电话响了，冉鹿鸣开了免提躺在床上接，说：“又想爹了？”
“操/你妈，挂了。”
“别别别！”冉鹿鸣难得接他一次电话，连忙喊道，察觉到自己弱势又皱皱鼻子轻哼了一声。
陆知返那头闹得很，有人在唱生日快乐歌，走到了一处安静地方，说：“怎么了，声音怎么可怜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？”
冉鹿鸣翻了个白眼，说：“你怎么一天天地就惦记我被人欺负呢？”
“你长那模样不受欺负才奇怪好吧？”
“懒得跟你扯，你生日吗？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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