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锦都没认出来,他朋友倒是和鹿老爷子有些交情,先一步认出冉鹿鸣来。
听朋友说,冉锦这才正视起面前的人来。
冉鹿鸣是他第一任妻子生的,他并不爱她,当然也爱不了这个孩子。冉锦至始至终都只喜欢一个人,就是他现在的妻子。
那会儿家里败落,父母求着他多跟富家子弟来往,而他是个学书画的,当年老人给他取名字,就单名一个锦,含义就是心怀锦绣,博古通今。这样的人怎么愿意跟那些身上都是铜臭气官僚气的人在一起。
他是高傲,但也不得不半只脚踏进去。大家都知道他装清高,明明是个打工的命,偏要装少爷。
只有鹿悦一门心思往死胡同钻。
冉锦有喜欢的人,就是他学校里的校花,姓钟,是个学汉语言的。一边谈着地下恋情一边又在少爷圈子里混迹。
持续不断败落的家境,冉锦被爸**着和鹿悦结了婚。
他记得鹿悦,初中都没毕业,就去学唱戏了。
冉锦不肯让鹿悦上台表演,按着他自己的想法,鹿家的势力已经借到了,逆风翻盘只不过需要时间。他不会在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身上浪费时间,更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每天抛头露面,当个戏子。
后来……后来怎么来着。
哦对,鹿悦怀孕了。
女人一旦有了孩子,就会疯狂地汲取安全感。
原本迟钝的女人,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,开始问他为什么晚回家,为什么夜不归宿。
恋爱中的女人,都是顺从的泼妇。
为了家庭,她们比笼中困兽更凶恶。
如果不是她非要跟踪自己,那也不会…….
冉锦无数次的宽慰自己。
跟他没关系,要怪就怪那女人自己不识趣。
“不好意思,我们还在用餐,有事儿吗?”
清亮的男声打断了冉锦的回忆,他摇了摇头,觉得身体里吸收的酒精似乎有些过量,让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。
冉锦把酒杯递给自己的朋友,被冉鹿鸣毫不客气的话激怒了,说道:“这就是你的教养?见到人不知道喊?”
冉鹿鸣像是听到了什么滔天的大笑话,勾着唇笑得无声。
马尾梳太久,头皮会崩得紧紧的不舒服,进屋时祝十八就替他把头发解开了。
这会儿长发遮住了大半张的脸,露出的另外一半在暖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柔美温顺,仿佛就是一只不谙世事的麋鹿,无法抵抗任何危险。
笑够了,冉鹿鸣勾着头发往耳后别了别,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喊道:“这不就喊您了吗,冉、叔、叔。”
“你、你!”冉锦气得说不出话来,要不是朋友拦着,估计这会儿已经上手教训面前这个不知道何为教养的混账东西了。
冉鹿鸣端着麦茶,闻着淡淡的麦香味,说:“您要是记性不好,我不介意多跟您说一句。我小时候,监护权就过给了外公。从那会儿到现在,您没有履行过一次抚养义务,我自然也没有这个义务叫你爸,懂了吗?”
冉锦气得面色铁青,手指都快抠进桌子缝里。
冉鹿鸣虽然长得与他相像,性格却和他不同,甚至和他妈妈不同,倒是和那个胡搅蛮缠老顽童一般的鹿老爷子一模一样。
当时迫于压力,冉锦求娶鹿悦的时候,对方也是这样,高高在上地跟他说着:“我女儿喜欢你是她的事,我不会阻拦她任何决定,我知道你心性高,家里压力大,我可以帮你,咱俩这亲戚关系也不用认,你好好照顾我女儿就行。”
说得那么道貌岸然,还不是因为瞧不起自己!
冉锦气得厉害,连朋友都拦不住他,说着就要上手,直直地盯着冉鹿鸣的衣领,准备将人直接拉起来好好教训一顿。
他的手还没碰到冉鹿鸣,就被一阵剧痛打得收回了手。
冉锦惊恐地摸了摸手背,他忘了分寸,这可是他用来画画的手,不能、可不能弄坏了。
一点活儿没干过的手,手背有两道红痕,没一会儿就高高肿起。
冉锦愤怒地看过去,说道:“你知道我这双手一年保险费多少吗?能抵你十年工资,你怎么敢!”
祝十八把玩着手上的银筷子,耍出一个花样来,不言一语,直接抬手,猛地将那筷子**了木桌里。
砰的一声,银筷子就剩下那雕着银龙的花样还在外头,别的部分生生地嵌进了桌子里。
祝十八看吓得面色惨白的冉锦,说:“先生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我一条烂命,身上可没什么地方投过保。您要是再乱吠的话,我不介意帮您赚回点投保费。”
那银筷子插得极深,冉锦紧捏着手,像是那筷子已经**自己手掌一般。
朋友见状不对,回过神来,又是拖又是带的,直接将冉锦拉了回去。
包房的门一关,周围看热闹的也窸窸窣窣地说起了闲话。
冉鹿鸣勾着唇,似笑非笑地也敲了敲杯子,叫来老板,说:“今天在场的人,帐都算我身上。”
“好的,鹿少。”
看着老板恭敬地低头出去,冉鹿鸣砸吧砸吧嘴里的酒味,暗讽道: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家底儿,跟我充阔少。”
吃完饭,两人喝了点酒,没开车。情人节路上热热闹闹的,牵着手的都是情侣。树上的灯全是粉红色桃心,街上贩卖的也不再是玩具,而是玫瑰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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