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把你吓的，德行？”戴安妮飞了个白眼，视频中断。林涛长出了一口气，应对情人的攻击，林涛确实还嫩点。而戴安妮正是喜欢林涛这点，如果林涛当真是风流成性，应对自如，戴安妮是万万不会喜欢他的。林涛坐了一会儿，稳定了下情绪，然后顺着窗口爬到了楼顶，开始打坐行功。
林涛在这个六层小楼里，基本是每天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半左右，然后爬到楼顶行功两小时，早上三点多在天似亮非亮的时候打几趟拳脚，四点睡觉，六点起床，六点半吃早饭，早饭是沈悦做的，七点去市政府。这就是林涛的作息规律。
林涛上下班都是开的私车，戴着墨镜，这个小区里也不知道一个副市长住在这里，林涛深居简出，倒是没几个人认识。
这天早上，林涛带着秘书小方，还有发改委的几个人到了西凉电子厂，这已经是林涛第二次来这个厂子了。这个西凉点子厂历史悠久，解放初就建立了，生产无线电，收音机什么的，是国营单位，效益从九十年代开始滑坡，过了二十一世纪那就日渐衰败，进了两套生产线干脆赔钱，只能给其他厂子加工一些电子元件，组装一些音像什么的，半死不拉活的，政府只见投入，没有产出。比东南部企业改革完了五六年，这也是特殊地理环境造成的。
这个厂子现在最大的卖点就是地皮。国营老厂占地足足一千亩，位于西凉城北，再往北就是村镇了。现在厂子半闲置，许多车间被改造成了菜市场摊位。一到早上，这里就成了西凉城北最大的早市，热闹非凡。厂子工人反而从西边一个小门进入上班，林涛第一次来，看到此景是哭笑不得。现在企改办得人员主张西凉电子厂一半建市场，一半拍卖，拍卖的钱用于买断工人的工龄。市里领导多数也是赞同这个意见。厂子工人面临买断，情绪很不稳定，虽然还没有闹出围攻市政府，上访什么的？但也是人心不稳。林涛和张云副市长已经派人在厂子宣讲安抚工人，工会宋主席是积极配合。但是林涛今天第二次视察还是被工人围住，有几十个二三十岁的工人乱喊着：“厂子不能拍卖，这是砸了我们饭碗。”
“啥时候给我们报销医药费啊？把厂子卖了，我们找谁去啊？”
“政府还是党领导的政府吗？”
“上个月工资啥时候发啊？”
百十号老头老太太也陆续赶到，那叫一个乱。虽然国家正在进行医疗改革，但是西凉电子厂多年积压的医药费将近六百万一直没有报销。对于西凉财政来说是个大窟窿。
五六个警察维持秩序有点力不从心，宋主席带着保卫科的人赶紧维持场面。林涛第一次来是秘密进行的，只是进场简单看看，工人也不知道他是副市长，三千工人的大厂子，多几个人谁在意。林涛跟着宋主席巡视了一圈。也没惊动其他领导。看到的人还以为是宋主席的亲戚子侄辈的要进厂子当工人呢。这次林涛是开着政府的桑坦纳，其他人员开着中华，还有一个面包车，从正门进来的，当然引起了工人的关注，特别是正门早市，那摆摊的多是厂子工人，家属。这几天厂子里正大会小会的开着，说什么要卖掉厂子。虽然五六百元工资很少，但那也是工人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，许多人更是祖孙三代在这个大厂子里工作过，跟自己家一样，感情上就通不过。再有就是这些摆摊的工人，也没工商给他们上税。卖了厂子到哪里摆摊啊！因此跟着起哄。闹的最欢的就是厂子一霸名叫孙殿荣，电子厂办公室销售科吴科长的小舅子，也是厂子工人。说他是一霸，他长期霸占早市，工商没人敢到电子厂收税，主要就是他组织人抵抗，孙孙殿荣不收税，他收摊费。摆小摊的卖针头线脑的他收两块，卖个三两筐蔬菜的他收五块，卖肉，买衣服的一个摊位收十块到二十块不等。总之每天早上他都能收三千块左右。刨除手下的工资，给领导上供，他每个月能拿三万块，这么大一笔收入眼看被政府断掉，他能干吗？当然不能，因此他组织手下，还有一些厂子里的狐朋狗友起哄，派人找老病号，来报销医药费。还有跟着围观喊着要工资的。把林涛和张云等人堵在了办公楼外。
“都给我散开，这是市政府领导，大家不要起哄！”宋主席扯着脖子喊，但是根本没有效果，反而是工人越聚越多。
“狗日的，贪官，凭啥卖厂子?”
“嗖嗖——”西红柿，鸡蛋飞了过来，打的几个市政府人员乱蹦，张市长在脑门上挨了一个鸡蛋之后，赶紧躲进车里。其他人也跟着钻进面包车，不敢下来。小秦左躲右闪的也没躲过一个烂柿子，正砸在胸口，林涛把打人的七八号人看的清清楚楚，基本都是躲在人群里带头喊叫的。林涛直接跳上了桑塔纳车顶。把手一挥。
“安静！”
众人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炸雷，震耳发聩，把几个老头老太太差点没震昏过去，好在人多，有人扶着。林涛也顾不得许多了，喊了一嗓子，扫视四周，几百号人就觉得这车顶的小伙子眼神让人发冷，一时偌大的空场鸦雀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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